呵，这倒是稀奇！

不止是俐儿，连顾卿霜也这么觉得。

可能顾卿霜做梦也没想到，她不去主动招惹，而温如絮竟有自己送上门来的这一天。而且，还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看来也没必要躲着了。顾卿霜心里想着，大大方方地转过身面向怒气冲冲大步走来的温如絮。

不等温如絮开口，俐儿先上前一步，似乎怕温如絮会伤害顾卿霜，作出保护的姿态，同时呵斥道：“大胆！你竟敢直呼皇后娘娘的姓名，以下犯上！”

“这里没你的事。”温如絮瞥了俐儿一眼，便转眼直视顾卿霜。

顾卿霜扬了扬眉梢，“温将军见了本宫还不行礼？”

“你配吗？”温如絮毫不客气地反问，仍然怒气冲冲地瞪着面前的顾卿霜，似乎丝毫没被顾卿霜的气势压倒。

顾卿霜不怒反笑，嘴角淡淡的笑意就像此刻天上飘着的云，并不显眼，却无法忽略。

“只要本宫一日坐在这皇后的位置上，就一日配得起你下跪的双膝。”说着，顾卿霜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表情，就好像她名字里那个“霜”字，更多的还带着一丝挑衅。

“顾卿霜，你不要欺人太甚！”温如絮一腔怒火往上涌，几乎要对顾卿霜发怒，看得出来，她显然是在强压怒气。

“欺你？你配本宫花这么大的功夫吗？”顾卿霜用温如絮的语气反问。

“顾卿霜！”温如絮被这么一激，直接上手揪住了顾卿霜的衣襟。

俐儿见状，扑过去抓住温如絮的手想要把她推开，又惊呼道：“你干什么？放手啊！”

温如絮却根本就不理会俐儿，用力地揪住顾卿霜，不但不让她挣脱，还将她拽到自己跟前来，一股脑地发泄道：“从前你怎么对我，我都无所谓。你是天之娇女，从小就拥有一切，就连我仅仅拥有的一样你都不肯放过。我只怪自己有眼无珠，当初竟然会把你当朋友。我早就知道你为了权力什么都做得出来，可是顾世安那种禽兽，奸淫掳掠、杀人不眨眼，你连这种人都帮，就为了你们顾家那点利益！顾卿霜，你是不是连仅剩的一点良心都没有了？”

顾卿霜心里一下了然，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良心？你从京畿衙门提着顾世安冲进皇宫，把事情捅到皇上那里，又单纯地只是为了良心二字吗？”

温如絮这么咄咄逼人，顾卿霜却镇定地反问。

“你知道顾世安都做过些什么吗？你知道那个老人家为什么要在街上挡住他的路？因为顾世安前些日子和他的狐朋狗友一起，在酒楼里强/暴了老人的女儿，那个女孩才十六岁，为了赡养老父出去卖艺，却被顾世安那个禽兽害得差点死掉，老人家为了给女儿讨回公道才想去找顾世安理论，没想到顾世安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杀害一条无辜的生命！你们顾家位高权重，只手遮天，区区京畿衙门怎敢拿他怎么样？如果不是皇上出手，谁敢给他判死刑？可是就因为你，那个禽兽现在被刑部无罪释放了，你真该去看看那个被他伤害过的女子，失去了父亲又无法得到正义，有多么绝望。我真希望有朝一日你这堂堂的顾大小姐也能尝到这种滋味！”

温如絮像倒豆子一样义愤填膺地痛斥顾卿霜，好像顾卿霜做了什么天理不饶的事情。顾卿霜只是安静地听着，从始至终她脸上的平静就没有波动过。

等到温如絮说完了，顾卿霜忽然勾起一抹笑容，“本宫只是一个后宫妇人，想给杀人犯翻案，你也太高估本宫了吧？”

“如果只是你出面当然没这么简单，不过顾世安的父亲去找过你，然后他就向皇上请求以辞官来换他儿子一命，就连被害老人的女儿都突然出面来作证，推翻之前的口供，说顾世安从来没有伤害过她，她父亲也是自己摔倒磕死，顾世安这样才得以脱身。如果不是你的主意，顾侍中根本没有那么大的魄力！”

顾卿霜没有反驳，就好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温如絮的自作聪明，过了一会儿她岔开话题说道：“多谢抬举。如果你想说的都说完了，那本宫可以走了吧？”

“你真是一个冷血动物！”温如絮没料到顾卿霜会这么淡定，而这张淡定的脸和死者家人绝望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温如絮愤怒地揪着顾卿霜的衣领，合拢过来的衣领如同勒紧的绳子，卡在顾卿霜的脖子上。看到顾卿霜因为憋气露出有些难受的表情，温如絮不但没有松开手，反而更加用力地勒着衣襟。

俐儿见状，自然是维护主子。顾卿霜露出难受的表情，俐儿更是生气，而温如絮又不肯放手，俐儿一怒之下直接扑上去狠狠地咬了温如絮的手背一口。

温如絮猝不及防，痛意袭上手背，她下意识地松开手，俐儿顺势一推，温如絮后退两步踩在路边花坛的冰棱上，打了个滑，摔倒在地上。

“你们干什么！”

白暮宸暴怒的声音突然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