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姐，你见过你见过许总吗？”

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门后是顾小凌那张汗津津的小脸。顾小凌一到顾氏集团，立刻坐电梯直到十二楼，一路狂奔到总裁办公室，却发现总裁办公室空无一人，于是她拨打她母亲的手机，却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所以，她才跑到人事部办公室来。

人事部总管程雁和顾家关系向来很好，如今找寻不到顾母，顾小凌能想到的可以寻求帮助的人，也就只有程雁了。

从堆积得厚厚的文件堆里，露出一张黑眼圈极重的脸。顾小凌记得，她离开公司之前，程雁就已经连续工作好几天了，想必自她走之后，程雁也还是为了这个公司努力工作着一直没有歇息吧？

一想到这里，顾小凌心中更是难受了几分，但是她还记得她的问题。强忍着心中的慌乱，顾小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狼狈。

“雁姐，你见过她吗？”

程雁眯起那双黑眼圈极重的双眼，稍一分辨，终于认请来人之后，她却没有表现多几分喜悦，反而脸上一苦，几乎哭了出来。

“大小姐，许总许总她失踪了！”

大小姐。

这种时候除了顾家的人，也就只有程雁还叫她一声“大小姐”了吧？

“什么”

女孩的身子一软，几乎瘫倒在地。不过她及时扶住了门框，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雁姐，你，你再说详细点。”

顾小凌走上去，一把攥住了程雁的胳膊。她的力气并没有很大，她的手颤抖得很厉害。

顾父已经选择了自杀来逃避现实，如果这时候，顾母也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那这个顾家

顾小凌不敢再想，心底默默地祈祷着，只希望母亲能平平安安的。

平安，比什么都好。

“大小姐，我已经向警方报案了，如果有什么进展的话，警方会第一时间联系我。”

是我，而不是我们。

“许总是昨天上午失踪的，当时我们都以为她只是暂时离开一会，可是一直到下午有个重要会议她都没参加，我们这才感觉到不对，然后我拨了许总的手机，也打不通，然后然后我就报警了。”

程雁正说着，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之后，程雁望向顾小凌，顾小凌点了点头，程雁按下接通键。

顾小凌紧张地看着陈雁的脸，生怕漏下一丝一毫的讯息。程雁同样一脸紧张，时不时地点着头，可是，随着手机那端说出了某个消息之后，程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顾小凌的心脏猛地一纠，她急忙抢过手机，只听到那边的声音稍带着一丝无奈。

“对不起，我们发现许女士的时候，许女士已经失去生命体征”

啪。

手机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顾小凌感觉自己几乎失聪了一般，耳边猛然安静下去。她用力握拳，尖利的指甲刺入手心，可是她却偏偏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怎么会这样。

顾小凌甚至无法分辨，这句呢喃有没有说出声来。

“大小姐？大小姐？”

程雁拼命摇晃着顾小凌的身子，顾小凌才像回过神来一般，泪水夺眶而出。

“大小姐，这种时候你可千万要坚持住啊，集团的担子，现在就全落在你身上了。大小姐，坚强点啊。”

程雁声嘶力竭地吼着，女孩缓缓止住哭泣，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是从许女士的衣袋中发现的，应该是专门留给顾小姐您的。”

顾小凌接过那张纸，纸被折成一封信件的模样，这是母亲的一点小花招，还记得自己说过，自己想跟母亲学这种折纸技巧，可是自己贪玩，一直都没真正学过。

顾小凌吸了吸鼻子，把纸给摊开，映入眼帘的是顾母清秀端庄的字体。

“小凌，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妈妈可能已经不在了。”

顾小凌几乎难以再看下去，却感觉到胳膊被程雁紧紧挽住，程雁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示意她要坚强。顾小凌勉强笑了笑，表示自己无碍，又继续看了下去。

“由于公司的问题，这段时间，妈妈实在是太累了。过去的时候，还有你父亲在撑起这个家，可是，自打你父亲离开之后，妈妈真的好累。”

“对不起，妈妈真的太累了，所以才选择了这种最决绝的方式，对不起。”

“对不起，原谅妈妈的无能。”

“不过，妈妈在最后，还是作了一些努力的。无论是公司，还是你。”

“算是个小秘密吧。”

“最后，妈妈祝愿我的孩子，能比妈妈更坚强，能幸福地，坚强地活下去。”

“爱你的妈妈。”

看到最后一句时，顾小凌早已泣不成声。

程雁轻轻按住顾小凌的肩膀，以示安慰。

很快，顾小凌便已经从悲伤中缓过神来，她本来就是个性格坚毅的女孩。虽然还在抽噎，但是她的眸子已经坚定起来。

“我没事。”

顾小凌紧紧地捏着那封遗书的边角，手指微微颤抖着，声音还带着些许哽咽，但是她的目光已经恢复了坚定。

“现在，我得尽快安排妈妈的后事，另外，则是要弄明白，妈妈的遗书中说的，她所作的努力，到底代表着什么。”

“雁姐，这段时间，又要辛苦你了。”

程雁脸上也带着泪，听到顾小凌这么说，连忙又想敛起几分笑容，一时间，她的表情竟有些滑稽，只是顾小凌却没有半点笑的意思，反而感觉心底一阵温暖。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不是孤单一人，那么就会增添更多继续前行的勇气。

忽然，房门被人推开，鞋跟与地面撞击的声音稍显嘈杂，顾小凌心情本来就很差，这种时候有人打扰，心头更是无名火起。她转过身，望着这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来人是个面容皎好的年轻女性，戴着金丝眼镜，一身浅灰色女式正装，手中捧着一副文件夹。她进了房间，并没有任何怯场，反而是用审视的目光环视一圈，终于，她的目光锁定在了顾小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