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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当年,她为了一个人,爱上一座城,不顾父母的反对,来到了海州。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她拥有了巨额的财富,却成了一个灵魂在流浪的人……
她被生活打败了,可老天却让她拥有了傲人的事业,这是她想要的吗?
很多时候,她会在心里问自己:阿蓝,你一个人如此辛苦打拼,赚了几辈子也花不完的钱,究竟是为了什么?
三毛说,心若没有一个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在流浪。一个人至少拥有一个梦想,有一个理由去坚强。
这么多年,她就是靠这句话支撑自己,坚持下来,在这个她曾经不顾一切要来到的城市里奋斗,活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如今,她拥有了梦想中的财富,在别人的眼里也变得强大,可是,她快乐吗?
为了理想,为了事业,为了家人,为了一切的一切,他跟着部队流浪在不同的地方,二十几年转辗中部西部,客居过六七个城市,他的故乡,一直在远方。
“为歌星献酒——唱得太好了!”韩远端起酒杯给阿蓝,发现她眼角的泪花,“每次听这首歌,都有触动心灵的忧伤——”
“对,这是属于我们那一代人的记忆——流浪的记忆——”韩远说道。
“你什么时候流浪过?”阿蓝笑道,“你一直在部队,有组织有纪律有领导有战友——”
“呵呵,是,我过的是集体生活,但是和歌里唱的那样,我的故乡在远方,所以心灵在流浪——”韩远笑道,“我初中毕业去当兵,初生牛犊不怕虎,没出过远门,对远方没有概念,到了大西北之后才知道,那叫一个远啊,那叫一个冷!冻得直打哆嗦!天天被冻醒,天天夜里在被子里流泪想家,想妈妈——”
阿蓝被韩远讲话的神情逗乐了,从来没见他这么眉飞色舞的表情,那么苦的环境,却讲得那么生动,那么快乐!
“现在想起来就不苦不冷吧——”阿蓝笑道,“记忆都是美好的!”
“是,现在想起来觉得当兵那时候的事儿特别有趣,尤其是新兵的时候,我出过不少状况,现在想来都十分可乐!”韩远笑着说。
韩远看阿蓝那期待的眼神,很真诚。他很喜欢回忆自己的部队生活,但却少有可倾听的对象。谷妍对他过去的军营生活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儿子还小听不懂。偶尔战友聚会,大家才会乐呵呵地讲讲过去的故事。
“好啊,你也逗我!”阿蓝假装生气道,“不许学我,男人怎么能跟女人学!”
“呵呵,你也这么霸道,”韩远笑道,“我们来个约定,我讲我的军营生活,你讲你的创业故事,怎么样?”
“行,一言为定!”韩远像个孩子一样欢喜道,“我记忆中最深刻的是第一次拿枪就出事儿了!手握钢枪,为祖国站岗,那是多么自豪多么骄傲的事情!听说要发枪,我们都兴奋得睡不着。我领到的是一枝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枪很旧磨损的很厉害。但还是兴奋异常,爱不释手。”
“可我高兴得太早了!第二天早晨出操跑步,枪比人还高,背在身上咣当咣当响,跑一步脚脖子就被打一下,没两下枪托就把脚脖子打肿了!疼得我龇牙咧嘴!还得继续一瘸一拐地跑!真是活受罪!晚饭前,擦完枪后副班长验枪时问我枪通条哪去了?枪通条,是装在半自动步枪的枪刺和枪管之间的一根钢条,用于擦拭枪堂的。我一惊,马上原地四下寻找,没找到。班副报告班长,全班立即在房间内翻了个遍,还是没找到。班长吼叫:全班集合!大家立即冲入凛冽的寒风中,在农家小院集合完毕,班长带全班跑步奔向训练场,我背着枪忐忑不安地紧紧跟着奔跑。”
“到了训练场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大家在班长的指挥下一寸一寸地找。找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找到。没办法,只好班师回府。大家饥寒交迫回到屋内,我呆站在屋中央,等待班长的发落,可班长什么也没说。当时那个静啊,静得可怕,我就听得自己的小心脏在扑通扑通狂跳。没一会儿我就支撑不住了,天旋地转,两眼发黑,在我即将倒下时,枪从手中滑落先倒在地上了。就在枪与地面碰击的瞬间,枪管中发出了异样的声音,班副闻声立即俯身拾起枪,将枪托向上枪管向下,只听叮当一声,枪通条从枪管中鱼跃而出!我不禁嘀咕:我的乖乖,你怎么藏在那儿啦?害得我和全班骑驴找驴!一场虚惊,班长随即发出口令:开饭!”
“哈哈——”阿蓝笑得直不起腰来!尤其是听到他背着那个比他还高的枪跑步那段,那画面太美没法看啊!真是乐得不行,“韩大哥,你就真的那么一直跑一直被枪打着脚脖子?”
“嗯,那还能不被打?根本不敢吭声,就那么跑着,一瘸一拐的!疼得要命!”韩远龇牙咧嘴地说道,仿佛现在脚脖子都是疼的。
“哈哈——”阿蓝笑得不行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韩大哥,你那时候那么矮,现在怎么这么高?”
“我能吃——”韩远笑道,“部队把我养壮养高了,就像养猪一样——”想想自己在部队时候那么能吃,可不就像一只猪么?
“呵呵,太有意思了!”阿蓝笑道,“当年的痛苦现在就是幸福了!”
“是,前不久我把当年的这些笑料写出来放到博客上,战友们纷纷留言,都说记忆深刻,很有共鸣——”韩远喜滋滋地说道,“我准备继续写下去——”
“今天我的故事就讲到这里啦,接下来该你了!”韩远看着阿蓝说道,“蓝总,你的创业故事一定很精彩!”
韩远一愣,不知道她的情绪怎么一下子从兴奋切换到了忧伤!女人真是多变,刚才还笑哈哈的乐不可支,这会儿就忧伤得像个林黛玉了。
韩远有点儿犯怵,他天生军人的铁板腰杆儿,根本不知道舞怎么跳!一会儿指不定就把阿蓝的脚给踩了,那可就臭大了!
韩远轻轻拥着阿蓝,尽量保持身体上的距离。他的腰板和站岗时一样,挺得很直,昂着头目视前方,那架势就像是接受首长阅兵一样!
“韩大哥,你放松点儿,别紧张——”阿蓝轻声道,“跟着我的步伐就好,别自己走——”
韩远点点头,“好!”脚却是不太听使唤,好几次都差点儿踩了阿蓝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