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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没有金刚钻,怎敢揽瓷器活?她一早算好了的,给小丫鬟梳一个不怕被偷的发式。哪怕事后被反悔,她也并不损失什么。毕竟,做买卖的过程中,这种事情多了去。况且,沈思思反悔最好,这街上人来人往,定有许多人注意到她,却不怕卖不出去。
众人只见她拿起摊上的青玉鼻烟壶,煞有其事的把玩起来。仿佛对这一场赌约,胜券在握。一时间,更是好奇。
却说沈记里头,小丫鬟信心满满地拿起梳子,给沈思思梳头发。谁知,梳了两回,怎么也梳不好,不禁急得汗都出来了。
偏偏外头响起几人的叫喊声:“怎么还不出来?小丫鬟,你何时梳好啊?快些儿吧!你怎如此手笨?你究竟会不会梳头啊?”
一声声传进来,小丫鬟的手渐渐抖了起来。只觉得往日顺滑的头发,变得滑不留手,一时间额头鼻尖满是汗。
“哎哟!”忽然,沈思思痛叫一声。却是小丫鬟急了,将她的头发勒得狠了些。
“算了,不梳了!”看着镜子里丑丑的发式,沈思思顿时没了耐心,拧着眉头对小丫鬟道:“你去喊那个丑八怪,过来给我梳头发。”
丑八怪其貌不扬,手艺倒是好。沈思思的眼睛闪了闪,过几日,她要去赴一个贱人的宴,若是顶着一头独一无二的发式,那贱人该气得绞碎无数帕子吧?想到这里,眼睛闪了闪,随即露出得意的笑容。
小丫鬟走出沈记,来到屠飞鸢身前,恶声恶气地道:“你快进去给我家小姐梳头发!”
等在外面的几人,听闻此言,愕然之后,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小摊前惬意闲适的屠飞鸢,惊奇地道:“姑娘,这你都能猜准?”
屠飞鸢瞄也不瞄小丫鬟,只抬头看向打赌的几人:“你们可愿赌服输?”
屠飞鸢便笑了,放下鼻烟壶,拢起小摊上的钱。包在帕子里,收起来,而后扭身就走,竟是理也不理小丫鬟。
“喂,你听到我说话没?”小丫鬟气道,“我们家小姐,可是姓沈,你招子放亮点儿,别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屠飞鸢听罢,果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姓沈?可是那个沈家?”
“哼,镇上还有几家姓沈的?只有我们府上一位!”小丫鬟傲气地道。
屠飞鸢不禁笑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记得,王有禄的姐姐,就是在沈家做姨娘。因着这层身份,村里没人敢惹,横行霸道。
“既然是沈小姐,我送沈小姐一个更漂亮的发式。”屠飞鸢笑着走进沈记,来到沈思思的身后,观察着镜子里沈思思的脸型,笑着说道。
王有禄的姐姐,在沈家做姨娘多年,因着生了一个儿子,故此颇为受宠。这位姑娘,定然不是她的女儿了。
一盏茶后,屠飞鸢揣着一两银子,从沈记出来,唇边勾着一抹笑意。她进城是卖首饰来了,谁知首饰还没卖出去,倒得了七百文赌资,外加一两银子赏钱。
那个沈思思,倒是个倨傲的,虽然看不上她的首饰,却不吝啬。对着镜子,看着新发式,面上满意,小手一挥,给了她一两银子赏钱。
屠飞鸢自然高兴,却不仅因为赏钱,更因为沈思思问了她的住处。想来,沈思思尝了甜头,以后或许会找她。眼前闪过穿越那日,王有禄欺侮爷爷奶奶的情景,屠飞鸢的眼中闪过冷厉。王有禄,过不多久,你就会一无所有!
便在这时,在沈记外面等候多时的妇人们,一拥而上:“姑娘,给我梳一个发式吧!”
屠飞鸢方才露的那一手,早就俘虏了几名妇人的心。一早瞄准了,就等着她出来。此番见到屠飞鸢的身影,哪还忍得住?嚷着掐着,倒叫屠飞鸢一时被围在里头。
聒噪的声音,让屠飞鸢皱起眉头。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我还有事,不卖了,大家散了吧。”既然银钱得了,买东西不愁了,卖首饰却不急了。分开人群,挤了出去。
站在街头,分辨着去菜市场的方向,刚抬脚,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阿鸢?”
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藕荷色裙子的少妇朝这边走过来,面上带着一丝惊讶:“阿鸢,你怎么在这儿?”
屠小玉是三房的大闺女,三年前嫁到镇上。逢年过节回家,总会带些好东西,看望屠老汉和李氏。是屠家的子辈、孙辈当中,唯一有点良心的人。对待屠飞鸢,也不像其他人一样鄙视轻蔑,总是温柔地说话。
“你在这儿做什么?爷爷奶奶呢?”屠小玉左右张望一圈,收回视线,看着屠飞鸢说道。
“我陪娘进城买点东西。”对屠飞鸢的冷淡,屠小玉也不见怪,只因记忆中屠飞鸢便不是个热络性子。冲屠飞鸢指了指不远处,站在小摊边上买针线的妇人,抿嘴笑道:“姐姐怀小宝宝了,要在家里住一阵子。阿鸢记得常来,姐姐给你拿好吃的。”
小恩小惠,屠飞鸢不放在心上。爷爷奶奶,自有她孝顺。只不过,屠小玉做到这份儿上,倒也算有良心。因而,努力挤出真诚的表情。
“对了,阿鸢还没说,在这里做什么呢?”屠小玉笑了笑,低下头,指了指屠飞鸢手里,“你拿的什么?新买了东西?”
“不是。我得了三件首饰,打算卖掉的。”屠飞鸢见她看见了,便举起来说道。
东西的确不错。沈思思看不上,因为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种东西对她而言,就跟玩意儿似的。但是,对于农家孩子而言,就是好东西了。否则,李露儿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冒大风险,跟王有禄苟且。
况且,王有禄一共送李露儿八支首饰,里面有好有坏。稍微差的那些,第一回被李露儿送来时,弄坏了两支。再送来这几支,已经是里面顶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