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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别以为薛刚先是对李旦大礼参拜,口中又是尊称太子爷,就是想认李旦为主公了。
吸收了丁山的记忆之后,他的脑海中早已没有认任何人为主的想法。再说了,就算为了适应时代,非要投奔一个李氏子孙的话。薛刚也得效忠现在被废的庐陵王李显,而不是所谓的太子李旦。
退一步说,就算他的身世是真的,那也只能算是高宗的一个皇子罢了。大家因为不服武则天,才尊称他一声太子爷。
人家李治封的正牌太子李显都当了皇帝了,李旦这个太子的名号实在有些不伦不类。
其二,在薛刚的记忆中,李旦这次起兵必败。就是英王徐敬业也得身首异处,他现在何苦要登上一艘将要倾覆的破船?
其三,在记忆中,他可是投奔了庐陵王李显。先知先觉乃是薛刚最大的优势。在不是十分要紧的事情上,他并不愿意改变历史。
在薛刚的记忆中,庐陵王李显起兵入长安,做了三年皇帝之后,就不明不白地死了。然后就是眼前的这位李旦登基坐殿。
现在拒绝了李旦,以后他当了皇帝,拿出几双小鞋来,薛刚到底是穿还是不穿?
所以说,薛刚是真心不愿意得罪李旦,刚才他努力逢迎,大部分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骆宾王不愧是人中之杰,他虽然不知道薛刚的所思所想。但从直觉上就感到,眼前这个黑鬼表里不一,桀骜不驯,其实根本没把李旦当一回事,这才出言将了他一军。
“这个么……”薛刚心思电转,猛然间重重地一点头,道:“某家还真有投靠太子爷,博一个荣华富贵封妻荫子。不过……”
李旦赶紧道:“三爵主这是说的哪里话来?孤王刚才不是说了吗?您就是我的张良和姜尚。小王焉有看不上三爵主之理?”
薛刚叹了口气,一指薛义道:“此人乃是我的族人,姓薛名义。想当初酒后忘形,失手打死了七皇子。我要是投奔了您,不知您准备如何处置此人?”
说到这里,这位太子爷忽然卡壳了。没错,他跟七皇子李昭虽然是同父异母,但实际上根本就没啥交情,也丝毫没有为李昭报仇的心思。
在李旦的心目中,用七皇子的顺水人情换得薛刚的忠心辅佐,这个买卖绝对干得过。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是可以放下仇恨,但这事可不单单是他和薛刚之间的事。
不顾兄弟之仇,饶了薛义,天下人会如何看待他?没有了大义,他凭什么号令群雄?
李旦一愣神,薛刚马上接话道:“薛义虽为某家的族人,但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殿下总不能把他赦免了吧?但他若是死在殿下的手里,咱们之间恐怕就很难君臣不疑了。”
骆宾王冷笑道:“三爵主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岂不知大义灭亲的道理,何必让殿下为难?您不想效忠太子殿下也就算了,找这个理由搪塞可算不得高明。”
薛刚针锋相对,道:“不好意思,薛某人见识浅薄,只知道亲亲相隐。所谓大义灭亲的道理,还真不如骆兄明白。要不……你跟大伙解释一下?”
到底是大义灭亲还是亲亲相隐。这在封建社会,简直是一出扯不清的糊涂账。
薛刚这么说,还真是谁都挑不出理来。相反地,人们看向骆宾王的眼光都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大义灭亲这种事就是叶公好龙。虽然人们口头称赞,但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同僚和朋友亲人是那种人。
另外,大义灭亲中的“义”和“亲”,也是颇为含糊的。比如现在,到底是武则天的大周代表了义,还是来历不明的太子李旦代表了义?你骆宾王要灭的亲,又到底为谁?
“你……”骆宾王眨眼间就想明白了薛刚此言的险恶之处,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薛义就更不想让薛刚跟大义灭亲扯上什么关系了,他说道:“太子殿下,某家犯了十恶不赦之罪死不足惜。但死在谁的手里都可以,就是不能死在三爵主的手里。”
“很简单的道理,他杀了我,谁知道他是为了大义还是功名富贵?此事一出,三爵主的名声岂不白璧微瑕?就算在您的心目中,恐怕也很难对他完全信任。”
薛刚趁热打铁道:“所以,某家只能辜负太子爷的盛情相邀了,实在对不住。”
眼见着李旦被薛刚忽悠成功了,骆宾王一口郁结之气难出,冷笑一声,道:“三爵主,您那个山寨的名字可不怎么妥当。”
“您外号叫做通城虎,而所居的山寨名叫卧虎寨,。俗语有云,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这‘卧虎’一词,岂非大大的不吉?指不定哪天您就得糟了什么天灾人祸。”
骆宾王是气急败坏,想要诅咒薛刚。但这话落到薛刚的耳朵里,却不由得使他心中一动。
记忆中的自己在卧虎山妻离子散,的确是过得颇为凄惨。难不成真的与这个名字有关?
他颇为诚恳地问道:“那依骆兄之见,此山要不要改个名字呢?说不定改了名字就能让某家避过一劫?骆兄文采一流,可否帮忙给山寨取个名字?”
骆宾王心中暗想,我就是随口一讲,他怎么还当真了?是不是他想给我下什么套子?算了,这个黑鬼实在难对付,还是不和他多作纠缠吧。
于是,他转移话题道:“太子殿下,您可吃好喝好了?英王在扬州城内等得心焦,咱们还是快快上路吧。”
李旦笑道:“这卧虎山的确是有点不好兆头,干脆改成卧龙山好了。”
既然不能招揽薛刚,李旦再待在这里也感到索然无味,于是起身告辞。
又过了一会儿功夫,纪龙带着两个头戴斗笠的汉子到来,正是青山县的狱卒张三发和李四海。
双方寒暄过后,张三发道:“三爵主,您的为人小人是敬仰的,也乐意给您帮忙。不过,就这么把人放了,我们哥俩确实是力有不逮。”
薛刚之所以冒着生命的危险亲自前来,就是怕横生枝节,纪龙纪虎难以决断。当即,他毫不着慌,道:“二位有什么难出尽管提出来,咱们从长计议。”
张三发道:“大牢里的兄弟们其实没啥问题,只是因为嫂夫人乃是朝廷钦犯,县太爷一心想着靠她升官发财。为了万无一失,他又加派了几个心腹看守。这几个人委实难以收买。”
纪龙道:“也正是因为如此,嫂夫人进了大牢之后,其实并没受什么……呃……委屈。”
此言暗含的意思就是王氏并未失贞。薛刚道:“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难不成要劫牢反狱?”
“不能劫牢反狱,先不说这事你们几个人能不能办成。就算侥幸成功,杀声一起,你们也出不了青山城。”李四海道:“小人倒是有个办法,就是不知三爵主敢不敢冒险了。”
“青山县属于曹州管辖。捉住王氏之后,县太爷已经向曹州衙门行了公文,想必不日即有上差到来提人。”
“武后为帝,天下侧目,不相干的人谁愿意给她办事?对这种案子,大家都是能拖就拖。”
薛义问道:“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们扮作曹州衙门的差人?那能象吗?”
“怎么不象?在下家传的手艺,擅长伪造各种公文信件,能够以假乱真。另外,几位只要表现得颐指气使一点,想必他人也不敢多问。”
薛义冷笑道:“我们进了青山县的大牢,生死可就都在两位的手里了。你们要是贪图荣华富贵,出卖了我们……”
张三发大怒道:“这种杀头的买卖,你要是信不过我,又何必找我们兄弟帮忙?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四海,咱们走!”
“慢!”薛刚赶紧把他拦住了,道:“张兄且慢,我这位大哥不会说话,这里薛某人代他给您赔个不是。”
薛刚虽然落难,但他的身份比起一个狱卒来不知要高了多少倍。此刻诚心道歉,张三发的气也就消了大半,道:“好,看在三爵主的面上,我不和他计较。但那救援王氏之事?”
薛刚想的明白,只要进了青山城就要冒险。若是张三发果真心怀不轨,那简直是防不胜防。既然如此,还不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于是,众人先在青山县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大伙换好了张李二人准备好的衙役服装,又带上了假冒的公文,直奔县衙而来。
果然如张三发所料,那公文天衣无缝,县令也没有多问,当即就写了文书,让薛刚等人前去提人。
他说道:“此女乃是朝廷钦犯,恐怕有贼人来救。事不宜迟,我们要马上把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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