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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山贼中出现了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的声音虽然不高,却带着一股抚平人心的奇异魅力。
如同一盆冷水冲着薛刚兜头而下,他当即回去神来。我这是在干什么?哪有好男人杀自己媳妇的?
不错,我是挨了几下狠的,但我知道她是我老婆,人家可不知道我是她丈夫呀?沙场之上,讲究的是当场不让步举手不留情,这能怪人家吗?
当即,他赶紧把抢一收,冲着纪鸾英道:“不好意思,某家一时收手不住,小娘子,得罪了!”
“哼!登徒子!”纪鸾英也被吓得不轻,此时是又惊又气又恼,冷哼一声,拨马就走。
薛刚欲追,却被那位老者拦住了去路,道:“这位壮士,且慢!小老儿纪天成,这厢有礼了。”
“纪天成?”薛刚再次翻脑海中的记忆,据说此人乃是纪鸾英的父亲。不过,有些版本的书中他还健在,为卧虎山寨主,有的却说他已经三年前死了,看来,现实还是跟后世记录有差距的,这点倒是让薛刚开始对后世记载的真实性保持怀疑态度。
知道这是自己未来的岳父,薛刚赶紧跳下马来,恭谨地抱拳行礼,道:“小子见过纪老英雄。”
纪天成似乎颇为满意他的表现,道:“这位壮士不必多礼。呃……小老儿看你英武不凡,恐怕不是凡俗之人,能否赐教您的贵姓高名?
“薛……刚?”纪天成眉头一皱,道:“小老儿听说,两辽王薛丁山和威宁侯樊梨花育有一子,姓薛名刚,人称通城虎的,可就是你?”
“薛家满门忠烈,世所敬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小老儿岂能例外?您能来我们山寨,卧虎山真是蓬荜生辉。三爵主快请上山,小老儿可要好好地招待招待您。”
当即,众喽啰吹吹打打,纪天成亲自相陪,把薛三爷迎上了卧虎寨。
纪天成轻咳一声,道:“不知三爵主今年贵庚多少,可曾婚配?小老儿听闻薛家被屈含冤,避往西凉。您为何到了我们卧虎山,又准备往何处而去?”
薛刚答道:“我今年一十八岁,尚未定亲。逃出长安城后,我信马由缰,来到了贵宝地。因为我的缘故,薛家遭难,却是无颜见父母。也不知该到何处而去。”
“呃……小老儿的意思是,关于您的去处,小老儿倒是有个计较。”纪天成沉吟了一下,继续道:“您观与您交战的那员女将如何?”
“倾国倾城,国色天香。更关键的是,武艺高强,堪称巾帼英雄!”
纪天成道:“刚才与您交战的那两个紫脸汉子,一个叫纪龙,一个叫纪虎,乃是老夫的义子。至于那个女将么,则是老夫的独生女儿,叫做纪鸾英。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愿与三爵主结为秦晋之好。”
薛刚今年一十八岁,血气方刚,见了纪鸾英如此美貌,早就心中千肯万肯了,要不然也不会宁冤自己受伤,也要手下留情。
不过,尽管心里面这么想着,少年人脸皮薄,他也不好直接应允下来,道:“婚姻之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下父母高堂俱在,这婚事恐怕不能做主。”
“三爵主此言差矣。”纪天成摇了摇头,道:“您这话放在别人身上合适。放在自己身上,那就不怎么合适了。”
“有道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您现在正被朝廷捉拿。说句不好听的,哪天运气不好,就得身首异处。当务之急,是把后代留下,其他的事情都得为这件事情让路。圣人有经权之变,三爵主不明白吗?”
薛刚也不是真的要拒绝,一来纪鸾英无论美貌还是性情都很对他的胃口。二来,他也确实不知道上哪里去。
虽然说扶龙庭需要海量的功德,但现在他的功法刚刚起步,本身并不怎么缺功德,无需四处找寻。
再说了,武则天有几十年的大运,此乃天数,他并不认为现在以自己的微末道行就能逆天。现如今最好是潜伏爪牙,养精蓄锐,静待时机。
他原来之所以不怎么愿意来卧虎山,不过是不爽被上天安排命运的宿命感罢了。现在见命运安排的娇妻如此美貌,他那一点不满早已烟消云散了。
就好比在现代社会,人们都厌恶包办婚姻。但要是给一个人包办他心目中的女神呢?他能不乐意?
薛刚黑脸微红,扭扭捏捏地说道:“呃……我……我是乐意。就是不知小娘子她……他……”
“她就更没问题了。”纪天成道:“你刚才讲话了,婚姻之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夫同意了,那就是小女同意了。”
“不,不,不。晚生的意思是,最好还是小娘子亲口同意。我薛刚不愿意强人所难。”
“没想到三爵主虽然外表粗豪,却还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呃……如此也好。”纪天成道:“那老夫就去问上一问,您但且安做片刻,我去去就来。”
纪天成起身离去,纪龙纪虎却凑了上来,用胳膊肘一碰薛刚的胳膊,道:“三爵主,走!跟我们哥俩走!”
“还能干啥?”纪龙一眨眼,道:“听墙根啊!我们那位义妹平时仗着武功高强,把我们哥俩欺负惨了。可称巾帼不让须眉。今天倒要听听,她面对婚姻大事,该如何作女儿态?”
“咱就是听听义父和义妹的谈话,又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有什么不合适的?说白了,我们兄妹情深,就是开个小玩笑。”
“别啊,难道您就不想听听,未过门的媳妇,是对自己是如何看待的?俗话说得好,要听心腹事,单听背后言。这可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随着纪龙纪虎来到了一处小院,三人蹑手蹑脚地蹲在窗檐下,摘耳朵细听。
纪天成大怒道:“薛刚的爷爷,乃是跨海征东的平辽王薛仁贵,他的父亲乃是两辽王薛丁山,有万夫不当之勇。他的母亲,威宁侯樊梨花,法术高强,五行俱全,撒豆成兵。人家哪点配不上你?”
纪鸾英哽咽道:“老薛家的家世确实很好,仔细想来还是咱们纪家高攀了。要不是薛家被屈含冤,这种好事也轮不到咱们家。”
“但是,家世再好,他本人不好又有什么用?薛刚不过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的纨绔子弟罢了。女儿嫁了他,才算是真正的所托非人。”
“这是什么话?”纪天成道:“别看薛刚与你战了几十回合,还受了伤。但为父看得出来人家是留手了,要不然你早就死了。你一向自诩武艺高强。这个把你打败了的是银样镴枪头,你又算是什么?”
纪鸾英仔细回想,点了点头,道:“好吧,女儿承认他的武艺不错。但德在艺先,他光武功好,人品不好有什么用?”
“他……他一见人家就死盯着人家的脸看,分明是一个好色之徒!女儿嫁了他,也许时间不久他就厌倦了,另觅新欢。”
纪天成听了这话颇为不以为然,道:“你生得那么好看,是个男人都想多看两眼。三爵主又是这个年纪,见了美人难免有些失态。这算什么毛病?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这你可错怪三爵主啦。事实上,这场婚事并非薛刚起意,而是为父主动提出。不仅如此,还是他主动提议,让为父前来问问你的意思。”
“为父还能骗你吗?依我看,这薛刚不仅不是贪花好色之人,还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男儿。你嫁给她,绝不至于辱没了你。”
纪天成眉头微皱,道:“英儿你刚才说的不是心里话吧?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不愿意嫁薛刚?”
“好吧,既然父亲大人说到这了,那女儿也就实话实说。”纪鸾英道:“关键是,他……他长得太丑了!豹头环眼,浑身漆黑,女儿并不想找这样一个男人为夫君。”
“你……”纪天成一阵语塞,道:“这也是理由?粗柳簸萁细柳斗,世上谁嫌男人丑?”
纪天成想了一下,叹了口气道:“英儿,为父之所以希望你嫁给薛刚,除了认为他是你的良配之外。另外还有一个理由。”
“薛家的事你也知道,他们家满门忠良,却被屈含冤,成为了朝廷的钦犯。其他人还好,避居西凉。唯有薛刚,还在大唐境内。说不定哪天,就被朝廷拿住,千刀万剐而死。”
纪天成道:“为父想让你们成亲,是为了给薛刚留一个后人。有道是忠臣孝子人人敬。薛家为我大唐百姓吃了那么多苦,女儿你就不能牺牲一下?”
纪天成的这番理由,要是在现代社会的人听来,肯定会嗤之以鼻。薛家和纪家有什么关系,值得纪鸾英如此牺牲?
纪鸾英颇有侠气,沉吟许久,最终缓缓点头,道:“您要是这么说,这场婚事,女儿答应了。”
“好!难得你如此深明大义。”纪天成大喜,趁热打铁道:“择日不如撞日,山寨之内一切齐备,不如你俩今晚就拜堂成亲!”
当天晚上,山寨之内张灯结彩,大排筵宴,薛刚和纪鸾英结为了夫妇。合山喽啰五百余人尽皆参拜,自不待言。
盖头揭下,合卺酒毕。薛刚坐在那里,眉头微皱,若有所思,久久不语。
纪鸾英实在忍不住了,道:“夫君可是担心在西凉的公爹和婆婆?”
薛刚摇了摇头,道:“我那姑父在西凉有四十万雄兵,父王和母妃的武艺又是人间绝顶,说实话,我并不担心他们的安危。再说了,若有什么事情他们二老都解决不了,我担心也是无用。”
“那……”纪鸾英又没词了,俏脸一红,道:“时候不早,咱们早早安歇了吧。”
“当然不是,贤妻貌美如花,武艺高强,更难得的是深明大义,薛某能够娶了你,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那你为何不愿意与妾身同床共枕?不会是……”纪鸾英小心翼翼地说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薛刚连连摆手,道:“不是!绝对不是!为夫的身体好的很!你想左了。这件事的真正原因是……呃……你和岳父大人今天的谈话,我已经听见了。”
纪鸾英颇为不好意思,道:“以貌取人,失之子羽。让夫君见笑了。你不会是因为这事,记恨奴家吧?”
“贤妻虽然心中不愿意,但仍然答应嫁给我这个落魄之人。如此盛情,薛某感激不尽,谈何怨恨二字?只是……”
“薛某不敢说自己是惜花之人,却也不愿违背贤妻的意愿。我是想等到你觉得薛某人足堪托付终身的时候,咱们再成其好事。”
他刚听到纪鸾英的拒婚之言的时候,当然心中酸涩,恨不得一走了之。
明明在记忆中所有后世作品里面,都说自己和纪鸾英一见倾心,怎么到了这里,就横生波折了呢?
其一,当时薛家三百八十余口尽皆遭难。自己身世悲惨,可能激发了纪鸾英的母性,而这份母性又盖过了对自己面貌的厌恶之情。
其二,自己并不知道那是自己的未婚妻,所以,初次见面,保持了世家子的彬彬有礼,没有那么急色,给了佳人良好的印象。
所以说,人还是那个人,不过是情境不同,给人的感观不同。相貌问题看似无解,其实并没那么严重。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只要感情到了,一切都不是问题。
既然当初佳人爱上了自己,那么有什么理由不能相信,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不会回心转意呢?
纪鸾英当然不知此事的前因后果,道:“想不到夫君如此体谅妾身,真是难能可贵,多谢了。可是……”
“我之所以答应嫁给你,就是为了早日给你传宗接代。现在我俩不行夫妻之实,不是有违初衷吗?”
“贤妻放心,不会耽误传宗接代的。”薛刚道:“我相信,为夫让你动心的日子,不会太远。”
望着薛刚那充满自信的面庞,纪鸾英一阵失神,柔声道:“夫君……”
从第二天开始,纪天成就以年老体衰为由,把山寨交给薛刚执掌。薛刚推辞了几句,见老丈人意志坚决,也就允了。
待把那个奸细推上堂来,两人一对面,都不由得大吃了一惊,道:“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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