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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假话、假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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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墨青和苏洁回到家,几乎筋疲力尽。看着闭目养神的宋墨青,苏洁开口,“墨青,为什么不接受潘先生?他对你很好啊……”

宋墨青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无力的说,“就是因为他对我好,所以我更不能利用他的好。他需要的是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人,但宋墨青做不到。”如果可以,她也想忘记唐誉,然后,好好的爱一次。但是,唐誉像一根顽强的藤蔓在宋墨青心里深深的扎了根,想拔掉,谈何容易?

爱情就是这样充满了自私,如果爱一个人,就要全心全意的专注他一个。我们都不是博爱家,没有时间去花费那么多的力气,为了爱自己本就不爱的人。或许,对于潘诺来说是残忍的,但是,与其亲眼看着爱着唐誉的宋墨青在她的身边枯萎,还不如看着宋墨青在唐誉身边,静好的绽放。放手,比占有来得更加聪明。只是,现在的潘诺不懂;宋墨青不懂;唐誉亦是不懂。

苏洁见宋墨青被疲惫包围,无力说话,也就不再过问。她觉得,这样一段俗烂得好似偶像剧般的三角恋,总会有一个电影般的结局。即使现在可以逃避,但经历过一些事后,他们三人总有一天会争锋相对。并且,不拼出个鱼死网破,一定不会结束。

苏洁无奈的起身,将桌上的加湿器打开。她记得,那是她从小画室的宿舍里拿过来的唯一一样家用电器。她从小就怕热、怕燥,因为嫌弃风扇的笨拙,所以加湿器是她的房屋必备。她摸着卡通形状的机体,竟有些怀念。如果自己没有遇到宋墨青,那么现在一定还是窝在那个小小的画室里,怀着羡慕的心情看着学生们作画。看着他们,就像看见了年少时的自己一样。同时,也将血淋淋的事实重新摆在她面前,提醒了她,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作画了。无论,她曾经有多么爱画画,她的梦也不可能再修复。这些,都是拜那个自称是段文轩的母亲所赐。她从回忆中醒来,深深的望了宋墨青一眼,然后,走进了厨房。

没过多久,屋里的空气开始湿润起来,

或许是舒适的空气让宋墨青觉得放松,她闭著眼睛,想起了往事。那些美丽的情话,所有和唐誉携手走过的地方,最后那句决绝的话语,还有好多的回忆,像默声电影一样在宋墨青的脑中回放。事情就像发生在昨日一样,所有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宋墨青想,很多事,不是想做,就能做到;很多东西,不是想要,就能得到;很多人,不是想留,就能留住。尽管唐誉曾经冷冷地将她从他的生命中除名,但她仍然觉得,这一生的遗憾,就是失去了唐誉。她爱唐誉,爱到从未想过,没有唐誉她该怎样活。她爱唐誉,爱到即使唐誉喜欢上别人,也依然选择祝福。她爱唐誉,所以在唐誉狠心分手之后,没有一丝怨言,冷静的退出了他的世界。宋墨青天性淡漠,但宋墨青不是神,她也会痛,痛到麻木。

帝京别墅。

唐誉沉静的坐在真皮沙发上,优雅的端起红茶,细细地看着红茶细末在水中打转。突然想起某个如花般美丽的女子,表情不自觉的柔和起来。段文轩的声音蓦地从屋外响起,“总经理,阿尔贝特·埃托尔先生来了。”闻言,他放下茶杯,换上一副冰冷的面孔,起身迎接。

“您好,埃托尔先生,欢迎来到中国。”唐誉礼貌的伸出右手,作出‘请进’的姿势。走在前面,埃托尔礼貌的回应唐誉,笑着跟随唐誉进屋。而段文轩和女翻译则跟在他们身后。

阿尔贝特·埃托尔是法国人,与唐誉的公司是合作关系,此次来中国也是为了与唐誉的合约。其实,细致的条例已经洽谈好了,埃托尔只是需要亲自在合同书上签字而已。唐朝企业是国内最大的工艺品公司,营销世界性的工艺品,与多个国家的企业形成了联系,在国内代理销售特色工艺品。埃托尔与另一家法国公司竞争了很久,才夺得销售机会。

落座后,埃托尔从容的说,“唐先生,感谢您愿意代销我们公司的木雕工艺品。”

“哪里哪里,应该说是埃托尔先生的公司有这个实力才对。”唐誉随声附和,很官方的回答着。然后,拿出保存在黑夹子里的合约书,递给埃托尔,“埃托尔先生,这合约一式两份,中法双译,这样您就能够看的明白了。”

埃托尔浏仔细览了一遍合约的内容,频频点头之后,笑着在合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那么,唐先生,合作愉快。”

唐誉笑着说,“合作愉快。”然后,低头将钢笔收入盒中。抬头时,却见埃托尔望着墙上的那副《君已故去》出神,唐誉有些狐疑的说,“埃托尔先生,您怎么了?”

埃托尔回过神来,笑着问,“那幅画的作者是索菲亚吗?”

唐誉愣住了,半晌才回答到,“是,的确是索菲亚的作品。但是,您是怎么知道的?”

埃托尔会心一笑,娓娓道出,“我曾在索菲亚的画舫里见过这幅画,她看着这幅画的表情很温柔,当时我就想,她一定很爱画中的男子。刚才见到你时,我就觉得在哪里见过,想来是在画里面啊!瞧我这记性,我全然忘记了,原来你就是索菲亚所说的王子。”听见埃托尔的话,唐誉不知为何,心中窃喜了起来。埃托尔轻轻的问道,“唐先生,我能看看那幅画吗?”

唐誉点点头,示意段文轩将画取下来,递给埃托尔。拿着画的埃托尔反复观摩着,看似对画很在行。握着画框,埃托尔叹气到,“索菲亚这个孩子太强硬了,在巴黎吃了很多苦,但是她一直没有放弃,才做出今天这番成绩。我记的最深刻的一次是,她曾经在巴黎街头站了整整一个星期,只为了将画卖出去,结果无一人驻足停留。那时候,还是最寒冷的冬季啊!我最初是通过她的导师奥斯达夫认识她的,那个时候她的画才刚刚起步,很多人都不看好她,但是我就是觉得这个女孩一定能走出自己的一片天。你知道吗?现在我的家里还放着索菲亚的大作!”埃托尔像是与唐誉谈心一样,放松的聊了起来,说到索菲亚的画时,埃托尔的语气里尽是自豪与得意。就好象,宋墨青是他的孩子。

听着埃托尔讲述宋墨青在巴黎的生活,唐誉心中滋味万千,苦涩的感觉油然而来。她只身一人,无依无靠,顽强的在巴黎生活了七年。受了多少的委屈,历尽怎样的辛苦,又是向谁说起呢?他知道她坚强、隐忍,但是,再坚强也只是一个女人。唐誉低沉的说,“是啊!她就是那样的性格。看起来弱不禁风,其实比谁都有毅力,只要给她一滴水,她就会汲取养分拼命的成长。”

埃托尔看着忧郁的唐誉,似乎已经猜到唐誉与宋墨青的纠缠。眼神一转,将画放下后,开口说,“不知唐先生你知道不知道,熟悉索菲亚的人都会知道,她的每幅画背后的左下角都会留下T·Y这样的字样,我刚刚看到你的这幅画,并没有。”

唐誉惊讶的接过画,焦急地把画反过来放在腿上。果然,画的左下角空空如也,正如埃托尔所说的一样,什么也没有。唐誉这才将一切串联起来,怪不得宋墨青没有要他的钱,原来她知道这幅画不是真迹,所以直接送给了他。那么埃托尔所说的T·Y字样代表什么?难道是‘唐誉’吗?如果是这样,那就代表宋墨青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那么她为什么撒谎。还有那个接她离开的男子到底是谁?重重问题在唐誉的脑中打转,他再也坐不住了,抱歉的对埃托尔说,“埃托尔先生,我想,我需要去找回我的公主。”然后,慌忙的跑开。

埃托尔看着唐誉奔离的背影,笑着说,“唐先生,爱情是要看时机的,抓住了,就别再放开。”

唐誉重重的点点头,飞奔而去。他已经来不及考虑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他只知道,他和她之间需要一个机会,一个重来的机会。

而这一次,他抓住了,就不会再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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