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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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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烦躁的宋墨青并不想一直闷在家里,她决定出去转一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好。谁知转了一大圈,竟然不知不觉的来到A大。

平时宋墨青只是在有课程的时候才出现,其余时间在学校里很难见到她的身影。宋墨青的学生见她来了,都微笑着向她打招呼,尊敬的说一声,“宋老师好。”

看着这些新鲜的血液,宋墨青也异常怀念自己的大学时光。那时她与唐誉的事情几乎是众所周知。因为二人都很优秀,老师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校不管是男生女生都很羡慕他们这一对,但是宋墨青在大三突然休学离开,却没有人知道原因。有很多喜欢八卦的女生开始编造很多故事版本,总之是能想到的可能性,全都作为他们分手的结局,编进了他们的爱情故事里。

忽然,宋墨青的目光即刻被地角的一片透白所吸引,那是白蔷薇。密集丛生,满枝灿烂。昨夜似乎刚下过一场雨,花瓣上还残留着露珠,景色颇佳。

宋墨青的回忆被渐渐勾起,蔷薇是她最爱的花,而这缘由皆是因唐誉的一句话。那是一个在平常不过的日子。唐誉想给宋墨青一个惊喜,他将散落的蔷薇花瓣小心拾起,铺满了整个盒子,交给宋墨青。宋墨青惊喜的打开盒子,蔷薇的香气扑鼻而来。细心的她看到了蔷薇花瓣下露出了一点小小的纸角,便将纸从花瓣中捻起。纸上写着:心似猛虎,细嗅蔷薇。

宋墨青知道这句话,这是英国诗人西格夫里·萨松的句子。其意是无论是怎样的人,只要心间起了爱意,就会变得很温柔,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靠近美好,生怕惊落了花蕊上的晨露。

宋墨青想,唐誉真是一个善于讨女孩子喜欢的人。虽然他不是中文系的学生,但他说出这样文邹邹的诗句却很动听。不似那些中文系的男生,说起话来,让人觉得酸溜溜的,甚至有些矫情。

看着这些美丽的白蔷薇,宋墨青又有些触景伤情。白色蔷薇的花语是逝去的爱,这也是宋墨青后来在巴黎听助理说起的。她想,或许从那时起,白蔷薇就为他们后来的离别埋下了伏笔。

唐誉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忽然有种哭泣的冲动。刚才潘诺打电话给他,说宋墨青不愿意与他见面。他心里的燃起的火,被这样一句话给彻底扑灭。他想,来A大碰碰运气吧!或许能再见到宋墨青也说不定,虽然他不知道宋墨青上次来A大做什么。没想到,真叫他遇上了。

唐誉激动的走上前,拼命缓住自己的情绪,轻声的叫了一句,“青儿。”

听见那曾经无数次回荡在耳边的,温暖的嗓音,宋墨青的身影狠狠的一颤,过了许久才慢慢回过身来,脸上带着微笑的表情,风轻云淡的说了声,“唐先生,真巧。”比起外表的镇定,宋墨青的内心其实早已风起云涌,她想不到,那样逃避之后,还能巧遇。真是世事弄人。也罢!反正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唐誉看着淡定的宋墨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难道自己于她只像一个陌生人一般吗?他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良好的家教还是使他礼貌的正色道,“好久不见。”

然后,就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好久不见’,那是陈奕迅的歌。唐誉记得,2007年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时,他正坐在街角的咖啡店里。那些故作镇定的歌词,一字一句的将唐誉的心脏挖空,眼泪猝不及防的落进了手边的拿铁。他想,若是真的,宋墨青会不会也像歌词中说的那样,突然地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然后,他也可以做到像歌里唱的那么淡然。带着笑脸,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对她说一句‘好久不见’,之后坐着和宋墨青聊聊天。那时,唐誉真的以为,他再也等不到这一天。如今,宋墨青实实在在的站在他面前,而这一句好久不见,迟到了七年。

宋墨青见唐誉不说话,她也静静的站在原地。可唐誉的沉默却让她觉得,气氛实在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只想快点逃离。她微微欠了欠身子,冷淡地说,“唐先生,您若是没事,我就先离开了。”然后兀自向前走去。

“青儿,关于君已故去的那幅画,我们可以谈谈吗?”沉默许久的唐誉终于在宋墨青身后开口。宋墨青微微一怔,停住了脚步。

“你想谈什么?”宋墨青直截了当得问。

唐誉深深的看着宋墨青,眼里尽是迷恋,“我想买下那幅画。”

宋墨青嗤笑了一声,接着问,“你凭什么认为我就是索菲亚,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卖给你?”

唐誉眼中泛起的光亮暗了下去,低沉的说,“直觉”。

宋墨青叹了口气,不愿与唐誉再僵持下去。摸出手机给sofia的前台小姐拨去电话,大意是将画廊的画拿给唐誉。挂上电话,对着唐誉说了一句,“那幅画你拿走吧!不需要钱,那画上的人本来就是你。”说完,迈步离开。

一直沉默的唐誉上前握住宋墨青的手,宋墨青疑惑的盯着他幽黑的眸子。他像是要说些什么,欲言又止,一脸的难色。停滞了半天,终是什么也说不出,只低低的道了一句,“谢谢。”松开了宋墨青的手,黯然地望着宋墨青离去的背影。他悲伤的想,他们两人最后的关联,也被这样急促的切断了。从今往后,再没有任何借口去接近她。

我们总是这样,见不到时,渴望见面;见面时,渴望拥抱;拥抱时,渴望亲吻;亲吻时,渴望厮守。反反复复,却越来越贪心,一旦在一起便想要对方的全部。就算分开了也会侥幸的以为,还有重新再来的机会。但是,唐誉忘记了,最初的最初,是他先让出了宋墨青心中的那间房子。当他推门走出去时,就注定了不会轻易的再次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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