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那是太后？你竟要动刀子，那可是大逆不道之罪！”

敢在活人身上动刀子，还得剖开肚皮挖出里面掏内脏，那人还能活？

便是她真有那等通天的本事，若剖开了之后她又想动点什么手脚，他也会很被动。

事情不能金属掌控在手里，这就不行。

温之鹊被他唬得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试探着解释：“这手术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倒也并非你想的那般，不管是动刀子还是动斧子，都不过是行医救人的一种手段罢了。”

更别说在骨科还得常动锯子动电钻呢，叫他见了岂不是要怀疑人生了？

就动个刀子，萧怀妄现在已是在怀疑人生了，“谋害太后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可要想清楚了。”

温之鹊：美女无语。

她就治个病，怎么就成谋害太后了！

想她从医好几年，遇到的奇葩家属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了，还是头一次遇到他这种硬茬子。

本着救人为先的医德，温之鹊还是耐心解释：“你别随便给人扣帽子啊，我这可是为了给太后治病，绝无半点谋害之心。你们别把开刀之事想得很可怕，实际上就是最简单的原理，把坏的东西切掉而已。”

她说得这么轻松，叫人听着却越发不敢信了。

萧怀妄的神色已沉了几沉：“皇祖母的病你真能治？”

太后的病已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放任不管或许也就剩几天活头，终归是要去了。但若被他的人治死，便是他亲手害死了至亲！

流言蜚语他都不怕，但这番内疚却会将他打入黑暗。

温之鹊却不知他所想，只点头道：“那日从脉象上来看，初步判断是太后生了瘤子，但瘤子是否会有病变或者其他情况，还要看后续的调养。”

“病变？”

“对啊，瘤子本就是多出来的一团东西，它若与宿主相安无事倒还好。可若一旦接触到什么，便会病变成肿瘤，当肿瘤再持续恶化成恶性肿瘤，那手术也难做了。”

当然，还有最严重的一种情况，那就是癌变。

如果成了癌，就目前的医疗条件，纵然是她也无力回天了。

不过宫里给太后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有那些名贵的东西吊着命，太后的情况还算良好，倒也无需说这些来吓唬人。

饶是这样，萧怀妄那眉头都没舒展半分。

还是锦平在一旁看得着急，“剖肚子也太危险了，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法子了？用药不成吗？”

“不成，没有一种药可以消除瘤子，只有割了才能永除后患。”温之鹊严肃摇头。

吃药只能从一定程度上抑制瘤子的继续生长，但是已经长出来的部分却无法消除，也就是说药不能停。

“要不还是……”

“皇姐！”萧怀妄沉声提醒。

此事关系重大，万一人在温之鹊手里出了事……

锦平急得差点落泪，无奈道：“眼下无人能救，只有小丫头这里还有一线生机……”她又看向温之鹊，咬唇道：“你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

这可太为难人了。

就算在现代医学发达的世界里，不管是多么小的手术，在开始做之前都没有医生会保证百分百成功。

若手术失败了也无可厚非。

然而在这里，要是手术失败了，她定然脑袋不保！

皇家人可真难伺候！

温之鹊是真有点犯怵，但她医者仁心，又不能放着病人真不去管，于是斟酌了一下道：“我有九成九的把握。”

至于那零点一成的失误，就是不可预料的意外了。

其实在一台手术中，九成九的把握已是基本等于手术成功。

但萧怀妄还是听出了她话里的谨慎，眸色瞬间冷下来：“别跟本王耍花招，本王要的是十成十的把握！”

太后的性命，容不得一点疏忽！

锦平也点头附和，“皇祖母的身子确实大不如前，半点经不起折腾了。”

温之鹊顿时觉得内心无力，这兄妹俩一根筋，怎么就转不来弯呢？非要把她往死路上逼，连那零点一的活路都不想放给她！

她累了，实在不想就概率问题与这两人争辩了。

要再说下去，她害怕得现场给这两人上一节数学课。

温之鹊颇有些心累的道：“我保证剖肚子不会有生命危险，实在不行我可以先拿兔子给你们做个示范。”

“荒唐！”萧怀妄却是震怒，“太后凤体是何等金贵，岂可拿牲畜比拟！”

温之鹊顿时无语，如果头上的问号能化形，她一定拿下来砸死他。

太后再金贵她也还是个人啊！

生老病死就是人之常情，怎么太后生个病还跟正常人不一样了！

不止是萧怀妄不生怒，锦平郡主的眼中也有怒意，斥责道：“你这小丫头也太不懂事了，兔子毕竟与人不同，如何能放一起算呢！”

“行。”温之鹊只能再退一步，“人也行。”

锦平郡主眼睛一亮：“这倒不错，你要多少人，本郡主命人去寻来！”

皇家人真是……视人命如蝼蚁啊！

温之鹊的脸色也冷了冷：“说是练手，但我也绝对不会拿人命开玩笑，郡主若要寻便寻与太后情况相似的病人，或是即将生产的妇人，剖腹产的原理与太后的手术也有相通之处。”

“剖腹？产子？”

锦平郡主的表情顿时有些扭曲，甚至无意识的揉了揉小腹，想来是被这等说法给吓着了。

谁生孩子不是稳婆接生？

从来也没人想过得拿刀将孩子剖出来，何其的恐怖！

温之鹊点了头，郑重的声明：“行医者心怀医德，绝不拿人命开玩笑，是以我绝不会拿正常人的人练手。”

人没病没灾的她上去给剌一刀子，这算个什么事儿！

锦平尴尬的笑了笑，想了一会儿后才迟疑道：“临近生产的孕妇确实有一个……”

“那倒也不急，手术并非小事，你们先帮我将工具准备好。”

说是练手，但此番也是真枪实弹的上阵了，那就不能马虎，该有的手术刀和手术室就得安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