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睡得迷迷糊糊间，燕婉听到莫来温柔地在叫着她，她睁眼，发现莫来已经穿好了西服，他俯下身子，温柔地啄了下燕婉的唇。

“阿来……”她动情地叫着，睁开眼眸，眼前并没有莫来的影子。

“原来是幻觉。”她苦笑地说，自从那天以后，莫来仿佛刻意避着她一样，连去邻市开会也没带着她。

已经有五天没有见到莫来了。她叹了口气，觉得内心深处长起了一棵又一棵荒草。努力摆脱掉情绪，她想起已经有些时日没有去医院探望父亲了，就起身，洗漱换衣，然后去了医院。

燕婉没有想到竟然在病房里看到了楚怀。她有些尴尬地立在门口。

楚怀正在和她父亲交谈，他父亲脸上也难得地出现了笑容。似是注意到了动静，楚怀转身，跟燕婉笑着打了招呼。

“爸爸，身子好些了么？”燕婉不顾尴尬，先打量着父亲的脸色，看样子似乎好转很多了。

“好很多了。”燕华笑着说，然后拍了拍燕婉的手，“我刚问楚怀，莫来对你好不好，楚怀说他对你不好。”燕华用夹杂着痛苦、自责与悔意的声音说。

“没有，没有，莫来他对我很好。吃穿用度都很关心我。”燕婉慌忙否认，然后瞪了楚怀一眼。楚怀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

“那孩子，果然还是记恨着我。”燕华叹了口气，“婉儿，你很喜欢莫来么？”

被燕华的目光注视着，燕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眼里浮现出了那一晚莫来对她说“喜欢你”时的脸，然后用很轻的声音说：“喜欢。”

“喜欢到不能离开么？”燕华叹着气说，“如果我希望你离开他呢？”

燕婉有些吃惊地看着燕华，之前燕华说的是让她随着自己的心选择，为何突然变卦了。

“婉儿，爸爸毕竟是自私的，听到楚怀这么说，我实在太害怕你受到伤害了，特别是现在，我还躺在病床上，不能保护你的时候。”

“爸爸，我没事的。莫来，他很好。”燕婉真诚地说，然后看了一眼在旁边的楚怀，就收回问父亲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打算了。

“好吧。”燕华见劝不动燕婉，叹了口气，“你要多小心点。不止是莫来的事。爸爸终究是当年树敌太多。”

“燕伯父，没事的，我会保护好燕婉的，无论发生什么事。”

燕华把目光移向楚怀，认可同时充满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燕婉说：“婉儿，你终究还是应该找个爱你的、适合结婚的。莫来他，虽然也很好，但是实在太危险了。现实可不是梁祝啊。”

“爸，你放心，我会好好考虑的。”在燕华充满担心的语气下，燕婉只能打着马虎眼。

楚怀见气氛似乎有些尴尬，便掏出手机，划到微信朋友圈的页面，对燕华说：“燕伯父，这是燕婉在我妹妹生日宴会弹琴的视频，我都录下来了，你来看看吧。燕婉真的很优秀啊。”

燕华看着视频中燕婉专注地弹着琴，听着琴声，他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那是天下所有父母在看到儿女出色的地方时都会有的自豪的表情。但是，当画面移到宾客的反映时，他突然僵住了。

“她……”燕华看到叶青盯着燕婉弹琴的神色，心底里有凉意冒出，“她怎么会？”

燕婉此刻正因害羞而低着头，并没有留意到父亲这时的神情，而燕华也很快恢复了正常。

他们又其乐融融地聊了会，然后楚怀就提议他来请燕婉吃饭，燕婉刚想推托，却被燕华阻止了，并让燕婉帮自己打包点菜。

“医院的菜色实在太差了。我想吃聚福楼的蟹黄饺子了。”燕华有些孩子气地说。

燕婉只好跟随着楚怀出去吃饭。

“楚怀，我……”吃饭的时候，她看着楚怀注视着她的眼神，看着楚怀一个劲地给她夹菜，想了想，决定再次说明，“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我现在都已经和莫来在一起。我，我也配不上你，所以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受不起。”

“燕老师，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母，你不用想那么多，就算你只是我的老师，我也会对你这么好的。”楚怀温柔地说，又夹了只樱花虾放在燕婉的碗里。

燕婉想不出什么话反驳，只好低头吃饭。而楚怀则笑意盈盈地盯着燕婉吃饭的样子，想着要是一辈子都能和燕婉在一起就好了。他从十三年前就这么想了，可惜如今终究是来迟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