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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我打开手电筒见床上就吕孬一个人,还穿个红色豹纹边的大裤衩,心想这货可真够浪的,不过没见他老婆,管他呢,先抬走再说。
地上的烟草卷早已燃烧殆尽,烟雾几乎已经消散,我们顺便清理了地上的烟草灰烬。
半中和老李居然抬着六子用过的藤条担架过来接应,我也是苦笑不得。
“这个死吕孬又跑到哪里喝酒去了,也不分分时候。”这正是他老婆的声音。
“那你还是来跟我睡吧!咱再聊会儿,他喝不醉是不会回来的。”王凤霞说道。
真是太惊险了,原来他老婆一直在王凤霞屋里灭灯夜聊,如果刚才晚走一步,就会跟他老婆碰个正着,那还不把她吓死。
阿坤哈哈轻声笑道:“来的巧不如走的早,明天就有他们的好戏啦!”
阿坤老李和那俩人抬着担架,一路上大步流星地朝老羊倌儿坟地走去。
老羊倌儿的坟也是够偏的,我们几个轮流抬换,过了一座小山腰,半个小时才到地方,一片农田正中间的一座坟头,显的有些孤零。
我们把吕孬扔在老羊倌儿坟前,然后藏进离坟头二十来米的水渠里,等待吕孬的醒来。
这水渠是灌溉所用,挖的还挺深,红砖封面,现在里面没水,因为还没到灌溉的时候。
半中得意道:“此处坟地是我选的,山南水北之阳坡,背山面水,风水极旺,以后他的子孙后代可以萌福啦!”
阿坤咧着嘴说:“屁话,前面刚下葬,后面就被他好儿子给挖了,这就你说的风水宝地?”
“啊呀!不好,此处是凶地,你看看我居然在断山上给人找了块葬身之处。”半中惊道。
半中对我们说:“这山之前被人工开凿过,所以是断山,之前来了一波人说是要开矿,投资了不少钱最后连跟毛都没弄到,整山的气脉本来是连着的,断了以后此山的生气就连不上了,断山会时不时地散发出凶气,不能葬人的,我怎么这么大意,看来要择日迁坟了!”
阿坤轻言道:“那老羊倌儿会不会在这儿住不习惯从坟里蹦出来。”
半中呵呵回应:“那倒不会,俗话说入土为安,只怕再不迁坟,老羊倌儿会闹的他家人不得安生。”
我们说话间不时地观察吕孬,可能是药劲太大,他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这里蚊子又多又毒,身上盯的疙瘩奇痒无比,皮肤差点被我挠烂掉。
半中又说道:“本来是把老羊倌儿往祖坟那块埋的,谁知道王凤霞非说祖坟那儿也不是什么好地头儿,这吕家十八代没一个有出息的,就让我赶紧再挑个地方,结果选了这里。”
正当大家谈话之际,吕孬醒了,我们赶紧收声,他趴在地上四处观察,然后“啊”的一声大叫起来。
他可能是被这种情景给吓到了,紧接着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坟边,吊儿郎当地说道:“爹啊!你说你都死了,能不能消停会儿,至于把我引到这吗,不错,坟是我挖的,那又怎样,我不是因为手里缺钱能干这事儿吗,谁知道你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棺材里空荡荡的啥都没有,白费我一番功夫。”
吕孬话说完,拍拍屁股正要走,我们几个打开手电赶紧冲出来,吕孬撒腿就跑,因为没穿鞋袜,跑起来脚底吃疼,没几步就被按到在地。
吕孬啃了一嘴土狠狠骂道:“我就知道是你们几个鸟人在捣鬼,看我以后不整死你们。”说完他又在奋力挣扎。
阿坤使劲朝他脸上来了一拳:“你个王八蛋,肚子里长牙,心可真他娘的狠,这坟还真是你挖的。”
这剩下的事只有让他们处理了,至少也证明了我们的清白,恐再生什么事端,我们和老李,半中告了别,开着车连夜高速赶往豪阳市。
天快亮时,汽车穿过喧嚣的市中心开到一座圆柱大厦跟前,停在车位上。
我下车仰头观望,此大厦巍然耸立,在云雾里若隐若现,宏伟壮观,根本看不到顶,墙面铜牌上写着中阳南路365号,南胜国际大厦。
大厦自动玻璃门前有七八个清洁工正在打扫卫生,迎接白领上班族的到来。
我们走进大厦,一楼是架空式的,范围很大,十几根大柱子上刻画着龙形浮雕,里面灯光明亮,富丽堂皇,装修的虽然奢侈但又不失柔雅。
大堂摆放着许多现代名家字画,每隔两三米一段距离就置着真皮沙发和实木茶几,这应该是供写字楼里的租户商谈所用。
我们走进电梯,郝老六按下16楼,电梯缓缓上升,门开了,“豪阳诺克餐饮管理发展有限公司”几个LED白光大字映入眼帘。
郝老六带我们走出电梯,开了灯,打开会议室的门笑着对我说:“到了,就是这里,老板每天早上9点会准时来上班,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已经安排他们去给你俩买衣服了,你们这样可不能见老板。”
的确是,我们的衣服已经几天都没洗了,脏兮兮的身上还有一股怪味儿。
郝老六挠挠头发说道:“离这里不远有一个天籁服装城,那里24小时营业。”
郝老六拍了一下脑袋笑道:“唉呀!这么重要的事都让我给我忘了。”
“小张,快下去开车到祥安路那家早餐店买几份生煎包,快点啊!别忘了带鸭血汤回来。”郝老六招呼道。
会议室里的长木桌两旁各有6个仿古圈椅,郝老六说这桌子是根独木一切两半,雕刻,打磨抛光,上漆,可是花了大钱的,主位后面裱着“天道酬勤”四个大字,看着龙飞凤舞,铿锵有力。
“别说,这又是出自哪位书法大家之手啊?”阿坤一副装腔作势的模样。
郝老六嘿嘿笑道:“胖兄弟真有眼光,这四字正是本市著名书法家袁德轩,袁老所提啊!”
郝老六带着我和阿坤参观了这家餐饮公司,办公区少说也有百台电脑,每一个部门都是隔开的,财务部,策划部,品控部,人事部,新品研发部……
过了办公区宽阔的走廊两旁就是公司高层领导的办公室,总经理室,总经理助理室,区域经理室,董事长办公室,整的还挺全乎儿。
阿坤比划道:“这是同行啊!比起我老爹的公司强的可不是那么一点。”
“他是公司董事长,也是我大伯,还是亲的。”郝老六满脸得意道。
我和阿坤拿着一次性杯子,到前台饮水机旁接了水,一口气给喝了下去,凉凉的真过瘾。
我心里有些紧张,有些害怕见到那个姓郝的董事长,因为我不知道怎样去面对一个稳重老练,身经百事的长辈,他所提出的条件我会不会被屈服,更不知道怎样去处理他和三叔之间的过节。
他把我招呼到这里,肯定是有要求的,不会直接把珠子给我,想想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
比起城市的繁荣和尔虞我诈,我反倒更喜欢农村的寂静和朴素民风。
现在我很厌恶这里,不过为了三叔未了的遗愿,我必须老老实实地呆在这儿。
阿坤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老汤,咱既然到了这里,那就随机应变,我看郝老六那样儿,他大伯也嚣张不到哪里去。”
我叹口气微笑道:“没事,只是觉得心里有些沉闷,慢慢调节一下就会好的。”
阿坤体格大,衣服被撑的圆滚滚的,像个水桶一样,看着很是滑稽。
郝老六看到阿坤的样子,想笑没敢笑出来:“我交代他们要买最大号的给胖兄弟穿,谁知道穿上还是……”
阿坤呵呵道:“咱粗人一个,没那么多讲究,能裹住身子就行,看这衣服的做工,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
洗手间里有6个单间蹲位,4个洗手台上各镶着一块明光锃亮的椭圆形镜子,是被木框裱起来的,镜子间隔距离大概有一米左右,中间壁挂着绿植,卫生搞的还挺好,里面整洁明亮,地板上都能映出人的影子来,还有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