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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郭泽消失了两天,两天后,他来到了市局,走进了姜立的办公室,然后,姜立叫来了李践,三个人在办公室里谈了两个多小时。
之后,三人便去了拘留所提审齐文贵,但是提审的人郭泽,姜立和李践坐在审讯室的隔壁,通过监控视频观看了提审的整个过程。
时光飞逝,转眼离舒小清被袭击的那个雨夜已经过去了三十几天。齐文贵也在拘留所里被关了三十几天,可是让他不安的是,自从他被扔进了拘留所,除了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来提审过他一次,之后便再没有人理会过他。
其实那次的提审给齐文贵的感觉并不像是警方正规的审讯,反而更像是那个年轻人在找自己随便聊聊天,他问生活经历、问喜好、问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甚至还问了养子齐继伟的很多事情,可是唯独没有问案情。
被关在拘留所的这段时间,冷静下来之后,其实齐文贵早已经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证明自己,他现在所说的话警方也根本不会相信,即便警方相信自己所说的话,那么,证据呢?所以,他不安、恐惧,他几乎已经可以预料到自己的结局。
但是这种结局也只是他预料到的最坏的结局,当所有人都把谎言当成真实,而认为可以盖棺定论的时候,适当地抛出一些真正的真实,便可以扰乱所有人的视线,至少,可以成功地混淆真实和谎言,让人心生疑惑。
齐文贵并不聪明,但是他很狡猾,也很无耻。他有着自己的计划,如果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他宁愿承认和主动认罪一些事情,用最小的代价,来换取最大的自由。
但很显然,现在还并没有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所以,齐文贵仍然继续扮演着他毫不知情且无辜的受害者角色。
整个浦江市这一个多月来也好像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在齐文贵被抓后,“627案”好像也走向了终结,凶手再也没有继续作案了,这似乎也从侧面印证了,齐文贵就是“627案”真凶的这个结论。
生活总是时时充满变数的,或者是惊吓,或者是惊喜。这句话对齐文贵来说再恰当不过,在被拘留了三十七天之后,他等来的并不是检察院的逮捕令,而是一纸《释放证明书》。
虽然那个警察咬牙切齿地对他说:“齐文贵!虽然检察院认为证据不足驳回了我们的逮捕请求,但是我知道,你就是那个凶手!我会盯紧你的!还有,你别忘了,舒小清是受害人也是目击证人,只要她苏醒过来指证你,你仍然法网难逃!”
但是这时候齐文贵的脑子里是懵的,他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怎么就这样被释放了呢?当初那个警察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没有出去的机会了吗?
当天下午,在夕阳的余晖下,一脸劫后余生的齐文贵走出了拘留所。他在拘留所外面的那个路口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往自己家的那个方向走去。
回到家打开房门,齐文贵简直不敢相信这里就是自己住了这么多年的家,屋子里面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所有的东西被整理得井井有条,地板也擦得光滑可鉴,甚至连空气中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柠檬香味。
齐文贵站在门边,有些惶恐地看着眼前这个好像完全陌生的房子,他甚至不敢迈步走进去,因为他不敢让自己鞋底的污渍在这地板上留下污迹。
许是听到了大门口的响动,厨房门口一个脑袋伸了出来,那人脸上的表情本来是轻松和快乐的,但就在看清楚门口齐文贵的那一刹那,脸上的轻松和快乐倏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惊讶、疑惑和想隐藏却没能隐藏住的仇恨。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一整个客厅的距离遥遥地对视着,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最后还是齐文贵率先撤回了视线,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环视了一圈房子里的一切,关门抬脚走进了屋,鞋底上的污渍在光滑如鉴的地板上留下了一串清晰的脚印。
“我还能回来,是不是根本没有想到啊?”齐文贵往沙发上一靠,随意地将鞋子一脱,搁在了面前的茶几上,空气中顿时便有一股浓浓的脚臭味弥漫开来。
“告诉你!这是老子的家!老子想怎样便怎样!至于你,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小杂种而已!老子可怜你、施舍你,你这小杂种不仅不知道感恩,反而恩将仇报!可是,有什么用呢?你看老子还不是好好地回来了?你很失望吧?你很恨吧?哈哈哈……”
“警察说舒小清是受害者也是目击证人,等她苏醒过来就会指证我,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老子根本就不是凶手!即使舒小清苏醒过来,她要指证的也不可能是我!怎么样?小杂种,心里有没有感觉到很害怕啊?哈哈哈……”
一边是齐文贵肆无忌惮地张狂大笑,一边是沉默的齐继伟仇恨的眼神,他没有看齐文贵,而是双眼死死地盯着地板上那串醒目的肮脏的脚印。
“小杂种,让老子来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吃的,”齐文贵趿起鞋子,葡挞葡挞地走向厨房,在经过齐继伟身边时,又是一声冷笑,“等老子吃饱了再来好好收拾你这个小杂种!”
锅里的面条已经煮好,旁边放着的大碗里调料也已经配好了,齐文贵毫不客气地拿起筷子捞面装碗,完了又掰了几瓣大蒜,端着面条回到客厅,“呼哧”一口面条,啃一口蒜瓣,吃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齐继伟一直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他仍然坐在厨房门边的轮椅上,静静地看着齐文贵的所有动作,但是他的眼神,已经从刚开始见到齐文贵的惊讶、疑惑和仇恨,慢慢地回复了平静和冰冷。
一大碗面条下肚,齐文贵惬意地打了个饱嗝,用手抹了抹嘴巴,顺手操起一根牙签剔起牙来,一遍剔牙一边斜眼看着轮椅上的齐继伟,眼中的神色渐渐地变得奇怪,那是一种包含着欲望、戏谑、甚至是有些淫邪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带着这种如地狱恶鬼般的眼神和表情,齐文贵站起身,快步走向了齐继伟,此时的他呼吸粗重,眼睛里面布满了红血丝,宛若一头正处于发情期的健壮公牛撒开四蹄冲向一头毫无反抗之力的小母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