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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一片狼藉的卧室,严天雄竟然把医生的眼睛蒙住才让他进来,医生看不见病人的情况,只能从菁华微弱的脉搏和严天雄的描述中做判断。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还有慢性阑尾炎。”医生斟酌了片刻,有的话,他不能说,而且被蒙着眼睛,房间里的状况他也多少能猜到,“血糖低,心律早搏。”
“该怎么办。”严天雄的内心被愧疚包围了,他怎么能这么对她,她一定恨死自己了。
“邵小姐的身体虚弱,需要长时间的调理,不过严先生放心,我的医疗团队能照顾好邵小姐。”
医生出去后,严天雄亲自给菁华扎点滴,守在她身边,就连送流食来的女佣也被堵在门口,严天雄亲自给菁华喂流食,喂药,小心地帮她梳理被自己弄乱的头发,收拾房间,还命令来给菁华包扎右手的护士不能看她的脸,否则就把她们的眼睛挖出来。
菁华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看见眼前让她厌恶的房间,她又闭上眼睛。
“好吧。”严天雄站起来,走到柜子前取出干净的床单,一只手把菁华揽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铺好床单,把菁华放上去,盖好被子,但是他没有离开,从另一侧上床,躺在菁华身边,把她拥进自己的胸膛,抱着她,试图温暖她,这个在炎热夏天冰冷了的身体,还有冰封的心。
严天雄想起来菁华对她说过自己听着摇滚入睡,便起身打开播放器:“你想听谁的。”
菁华不理他,闭着眼睛,像没听见他说话,严天雄选了慢摇歌手,音乐声弥漫的房间里,严天雄拥着菁华,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她一定会爱上自己的,一定会。
第二天天大亮了,菁华睁开眼,严天雄正看着她,她翻了个白眼,严天雄心里暗自高兴,就算白眼他,只要她有反应,说明她的痛苦减轻了。
“吃点东西吧。”严天雄起身,菁华依然不理他,闭上眼睛,她不想吃东西,闻见食物的气味翻身起来却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严天雄把她扶起来,菁华捂着嘴去洗手间,趴在马桶边几乎把胃都要吐出来了。
严天雄的心,顿时贴上了“自责”的标签,在他的心接受漫长的批斗大会时,他帮菁华放水洗澡,菁华一直闭着眼睛,没有看他。
严天雄温柔地帮菁华洗澡,不让她的右手沾水,手触碰到她的胸前时,菁华睁开眼睛看胸前的两个牙印,然后闭上眼,面无表情。
接下来的时间里菁华把吃的东西原封不动地吐出来,无奈中的严天雄又把倒霉的医生叫来,这次医生请来了他的师父,给菁华诊治。
严天雄送医生到门口,他的那对狗耳朵听见两个女佣在角落里八卦。
严天雄轻轻关上卧室的门,叫管家把所有的佣人都叫来,铁青着脸,用冰冷地声音说:“你们都听好了,谁也不许多说关于邵小姐的一个字,不然拔掉你们的舌头。”
严天雄说完转身进了卧室,那两个八卦的女佣吓破胆地摊坐在地上。
严天雄疑惑地打开菁华的包包,找出她的胃药和抗菌药,病来乱投医,说的就是严天雄了,他无奈地拿着菁华的药走到她面前。
突如其来的温柔,菁华没有理他,他那般蹂躏自己,菁华只是轻轻地给他一个警告。
下午的时候菁华自己坐起来,严天雄帮她穿衣服,房间里的慢摇让菁华心情好了一点,身体的疼痛已经消失了,但是她始终闭着眼睛。
“猪。”菁华吐出一个字,睁开眼睛,看着严天雄,看着他眼里的愧疚,和一层模糊的爱意。
菁华闭上眼睛,她自己无路可走了,她不能回七叔的公司,也不能回七叔的家,现在林鸿肯定也不会放过她,就算林鸿相信她不是他爱着的菁华,也不会让她好过。
“你现在不能出去。”严天雄说,他也知道菁华见了林鸿以后的危险处境。
“好吧,我保护你。”严天雄说,给菁华挑了一件保守的裙子,他可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女人满身伤痕。
严天雄帮她梳头发,戴墨镜,什么都不用她做,抱起她,把她抱下楼,放进车里,自己再坐进去,菁华不能走,因为严天雄没有给她穿鞋。
“蓝天小区花园。”菁华说,靠在严天雄身上,把脚放在后座空闲的地方。
菁华没理他,严天雄也没有再问。车子驶进市区,到达目的地,严天雄看着周围上了年纪的居民楼,他知道,菁华来过这里,对着一棵桑树坐了一下午。
菁华抬手拉上帘子,把她和严天雄关在这个密闭空间里,嘶哑地说:“那棵桑树不在了,对吧。”
严天雄觉得菁华抖了一下,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菁华哭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她可以不卑不亢地忍受这个世界对她肆意的伤害,却为一个已故的亲人流泪。
严天雄把她抱在怀里,菁华趴在他耳边,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冷漠地说:“你心里的疑问都解开了,五年前我有没有在车祸前被强奸,有没有和林鸿发生关系,现在,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我的最后一个亲人也被带走了,你高兴了吧。”
“你在我心里是彻底失败的男人,不管你能呼风唤雨还是家财万贯,别试图对我展现你的温柔了,一个控制不住愤怒的男人,还不如桑树留下的坑。”
严天雄的心,就这样被菁华的话死命地踩在脚下,他这次没有发怒,看着菁华脸上的两行泪,和她被墨镜遮住的脸,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重伤了她,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可是他伤害了她。
“你让我想起了几年前的我。”严天雄说,“和你一样,身处险境。”
“先开车。”菁华冷静地对司机说,在严天雄耳边说,“酒店的那把椅子,你不懂它的作用,所以你突破不了自己。”菁华的思绪,已经飘到另一件事上,关于七叔。
菁华一直被严天雄抱在怀里,她只是伤到了手,这样总把她抱来抱去的,别人会以为她伤到了脚,而且严天雄不让其他人看见自己,说不定他家里的女佣们早就给她安了一个其丑无比的形象。
车子直接开到车库,严天雄抱着菁华走到酒窖门口,司机跟在他们后面,把严天雄准备的轮椅放在他身边,菁华的心情好了一点,不过她还没到坐轮椅的地步。
他伸出手指打开通道,推着菁华进去,菁华摘到墨镜,严天雄说:“把这个戴上吧。”
菁华回头,翻了个白眼,严天雄的一只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一个口罩,一副眼镜和一顶帽子。
“要不是你喝那么劣质的酒,我也不会过敏。”菁华说,严天雄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菁华接着说,“我给你写了所有我过敏的东西,可惜你撕了,知道你撕的是什么么。”
这可难住了严天雄,他已经把菁华伤到这种地步了,恐怕他就是说出个花来都不会博得美人一笑了。
严天雄转到菁华面前,看着菁华没有表情的脸,真诚地说:“可不可以再给我写一份啊?”
菁华抬起自己的双手,一只手上缠着纱布,另一只手背上是扎点滴留下的针眼:“我怎么写。”
“那我叫你老婆?”严天雄依然真诚地问,但是他厚颜无耻地抓住菁华缠着纱布的手,像是把她的一个把柄抓在手里一样。
“楠。”菁华思索了片刻,心里轻微的悸动,回想起桑树下自己当成亲人的狗狗。